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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陰謀詭計無時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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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天亮以後,就算他們找到了這裏,被莊子裏人看到,也不會允許呂澤帶走他們,因為害怕她們身染瘟疫,會傳染。哪怕她們根本沒有傳染上,李申也會收買某些農戶,散步謠言。

如此,呂澤就會被迫放棄她們,任由她們自生自沒。

而縣令大人也會因此記恨呂家,哪怕她死了,呂家也會後患無窮。

毒,實在是毒。

“雉妹妹——”月娘現在還不知道這是哪兒,心有戚戚焉,聲音帶著顫意,“我有些害怕,阿澤哥會不會找到我們?”

呂雉緊緊握著她的手,緩緩吐氣道:“等不到他了,我們必須自己回去。”

“可是,可是我們動不了啊!”月娘聲音低落,手被綁著,腳也被綁著,還是背靠著背的姿勢,怎麽走?

“我身上帶了匕首。”呂雉緩緩說道,“匕首在我懷裏。”

“可是,可是我們怎麽拿?”月娘怯聲問道。

呂雉頓了一下,一本正經道:“拿不到。”

月娘:“.......”

呂雉借著清冷月色,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,黑漆漆的地上,也根本看不出什麽東西來。

“月娘,你頭上戴了簪子嗎?”呂雉忽然問道。

“戴了。”月娘不解何意。

“你能把簪子拿到手上嗎?”呂雉此時倒有些悔恨自己從來不喜戴這種東西了。

“你往前面去一點兒,我應該能拿到。”只要跟呂雉拉開空隙,月娘便試著將頭往後仰,然後帶動著呂雉的手往上摸索,靠著感覺,拔掉了頭上的簪子。

呂雉從她手上拿過簪子,握著有飾物的那端,用稍微尖銳的那段慢慢的開始戳磨手腕上的繩子。

她做事一向細致又有耐心,不過多久,便將那不大的麻繩給磨破了,再加重了些力度,她手上的麻繩便被磨斷了。

呂雉舒了一口氣,解脫了自己手腕上的束縛,從懷裏掏出匕首來,將腳上的麻繩也斬斷,再將月娘手上腳上的束縛斬斷,扶著月娘站了起來。

“雉妹妹,你真厲害。難怪阿澤哥,整天誇你。”月娘不敢置信地站起來,看著呂雉的目光都帶了一絲崇拜。

“他誇我才怪。”呂雉不以為然地扶著月娘,順著門口往外走,還不忘叮囑道,“盡量不要碰到屋子裏的任何東西,小心一些。”

兩人相互攙扶著,一步一步地挪出了那個令呂雉膽戰心驚的破房子,考慮到月娘膽子小,呂雉也不敢跟她說這裏死過人。

好不容易,才走完了稀爛的泥路,呂雉的鞋子都已經臟透了,也微微出了些汗。

若不是月娘,她還能快些的。呂雉扶著月娘,走到大路上,此時已經將近天亮了。

還好這裏離莊子不遠了,呂雉拉著月娘,加快了腳步,從後門回到了莊子上。

“月娘,切記,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昨晚的事,就說我們一晚上都待在這裏,知道了嗎?”呂雉神色嚴肅地叮囑。

月娘雖然不解其意,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。得她應允後,呂雉才拉著她回房,兩人梳洗了一番,呂雉便將昨夜的衣服一並燒了。

莊子裏空空落落的,大抵全部人都已經打發出去尋她們了。呂雉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會,仍不見有人回來。

張韓他身負重傷,怎的也出去了?她越等越是焦急,緊緊地皺起了眉頭。

“雉妹妹,要不我們出去找找阿澤哥?”月娘也知道察言觀色,怯怯地問道。

“不行,我們別出去,要是他們問起,就說我們昨晚在田裏玩得懵了,找不到路,很晚才回來。”呂雉再次叮囑道,將月娘推著去睡覺了。

月娘雖然十分不解,但卻不敢違背呂雉的話,乖乖地躺到床上去了。

又等了一刻鐘,門外才響起些動靜,是呂喜和呂興。

“這個莊子附近幾乎都找遍了,你說大娘子和那陳娘子到底去了哪兒啊?”呂興的聲音有些沈悶。

呂雉打了個哈欠,裝出剛睡醒的樣子,睡眼惺忪地說道:“你們說什麽呢?找我嗎?”

呂喜和呂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呂雉,有些驚愕道:“大娘子,你怎麽在這?你,你,那個陳娘子呢?”

“月娘嗎?在我房間裏躺著呢。對了昨晚我回來,怎麽一個人沒見著?出了什麽事嗎?我哥呢?張先生呢?”呂雉神色冷靜地問道。

月娘的演技就沒有她那麽爐火純青了,從房間裏出來後,有些羞怯的低下頭,叫了聲:“雉妹妹。”

“陳娘子,你們,你們兩個昨晚哪兒去了?我們找了你們一整晚!”呂興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呂雉和月娘,確定她們沒有受傷什麽的,這才對呂喜道,“呂喜,趕緊去告訴公子,就說大娘子和陳娘子都在莊子裏,沒有丟。”

“誰說我丟了?”呂雉神色有些尷尬,不自在道,“我們昨晚就是走得遠了些,找不著路了,回來得晚了些而已。”

“大娘子,你真的嚇死大公子了,就連張先生都出去找你了!陳縣令發了好大的火,把我們家的花瓶都踹了幾個,你趕緊回去吧。”呂興留在後面,一臉無奈道,“算了,還是我趕緊趕車送你回去吧。呂公跟夫人都急瘋了。”

呂雉拉著月娘,上了呂興趕的馬車,在馬車裏,她又仔細地叮囑了月娘一遍,說道:“月娘,你記住了嗎?千萬不要說我們昨晚的事。”

還不等月娘回應,呂興就猛地一下馭停了馬,大聲喝道:“你們要幹什麽?讓開!”

呂雉頓感不妙,掀開了簾子一看,果然是幾個農夫帶著農具站在路中間,攔住了他們的去路。

“車上那兩個女的,有瘟疫,你怎麽能在村子裏橫沖直闖,要是傳染給孩子,可怎麽辦?你們不能走!”一個身軀高大,兇神惡煞的男人走了出來,指著呂興道。

“什麽瘟疫!你胡說八道!這是呂家的馬車!讓開!”呂興沈下了面色,厲聲命令道。

“果然!昨晚興師動眾的,就是那呂家的娘子丟了,我今天早上看到她從那老張頭家裏走出來的!”那個漢子罵罵咧咧地煽動道,“要是這馬車經過村子,傳染了瘟疫給村民,那該如何是好?”

一聽說那老張頭,幾位村民都變了神色,紛紛應附道:“對!不能走!”

呂興沒法,只能掀開車簾問呂雉拿主意:“大娘子,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呂雉面色冷沈,壓低聲音道:“月娘你呆著,別出來,我倒要看看那李公子想作什麽妖。”

她已經極為惱怒,聲音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冰寒。

說話間,她已經掀開了簾子,在呂興的攙扶下跳了下車。

“就是她,今早我到田裏放水的時候,親眼看見她從老張頭那破房子出來的。”那個壯漢指著呂雉,“不能放他們走,要是將瘟疫傳染給別人,怎麽辦!”

呂雉面不改色,上前一步,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壯漢,聲音冷靜道:“這位大哥,你說你看到我從那兒出來?你可有什麽證據?”

那大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,支支吾吾道:“我親眼所見,還要什麽證據!”

“呵,是嗎?那我還看見你在田裏殺了一頭牛呢!”呂雉眉峰一冷,將聲音提到了兩度。

“你胡說八道,你可有什麽證據!”那大漢想不到呂雉竟汙蔑自己,臉色漲紅地瞪著她。這個時候,依照秦律,殺牛可是大罪!

“我親眼所見,還需要什麽證據!”呂雉原封不動地將他剛才說的話,回懟道。

眾人一時面面相覷,有些懷疑地看向了那大漢,那大漢急得抓首撓腮,面色漲紅地瞪了看他的人一眼,大聲喝道:“你看我幹什麽!我家裏只有一頭牛,是死是活,你剛才看不到嗎?”

那人也撓了撓頭,恍然大悟道:“對啊,我剛才來的時候還看見你家小子趕著它吃草去了。”

大漢兇神惡煞地瞪著呂雉,惡聲惡氣道:“我家牛好好的,你緣何汙蔑我殺牛?”

呂雉不怒反笑,依舊面不改色道:“那我現在在這裏站得好好的,你緣何汙蔑我得了瘟疫?”

那大漢一時想不到辯駁之詞,呂雉卻狠戾地掃了他一眼,言辭鑿鑿道:“你受了何人好處?在此空口汙蔑我們?你可知車上坐的是縣令大人家裏的千金?你是不是要跟官府作對!”

民不與官鬥,平民百姓一向對官府的人都帶了一種自然而然的畏懼感。

她聲色俱厲地這麽一嗆,竟將那大漢唬住了。

呂雉冷哼了一聲,扶著呂興的手重新上了馬車,吩咐呂興趕緊趕車離開。

呂雉上了馬車後,只覺得自己微微口幹了起來,她咬了咬唇,心中也有些沒底,這個李申,煞費苦心安排了這麽一出又一出的,到底想做什麽?

呂興將車子趕得飛快,顛簸起來,月娘有些受不住,扶著了車窗,面色青白。

呂雉趕緊將她扶著,提高聲音吩咐了一句:“呂興,別趕那麽快,月娘有些暈。”

月娘的唇瓣有些幹裂,她扶著頭,聲音微弱道:“奇怪,我平日裏不暈車的啊——”

這話說得呂雉心頭重重一跳,竟冒出了薄汗來。

莫非她們,真的染上了瘟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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